晨光熹微,江雾未散。
江阴渡口笼罩在一片朦胧中。
薛国公府的朱轮马车抵达渡口。
紧接着,韩家的墨漆安车与曹氏的鎏金宝辇也相继驶来,家徽在雾中若隐若现。
郑教谕手持点名册立于码头,身后跟着数十名青衫童生,他们或背着藤编箱笼,或提着竹篾书箱。
一艘“云鹤号”
三层楼的衙门官船在雾中若隐若现,五丈高楼船吃水颇深,船头鸱吻的鎏金早已斑驳。
船工们喊着号子,搬运箱笼,汗津津的脊背泛着油光。
楼船二层突然传来木箱坠地的闷响。
两个船夫慌忙扶起翻倒的樟木藏书箱,七茶汤,竟浮起缕缕文气。
“韩兄好福气啊!”
不少童生羡慕韩玉圭,有青婘这妖精婢女伺候。
“诸位莫羡,童生才气都被吸干了!
他再不赶紧考上秀才,过几年就毫无才气,泯然众人。
届时,怕是他府试时,连《论语》都要记不周全了。”
李云霄把玩着手中未开的折扇,冷笑。
童生养一名妖精婢女,可比养文虫耗费百倍的才气。
也就韩玉圭这般优柔,不舍得斩了这槐树妖精。
“李兄,你这叫羡慕嫉妒恨!”
韩玉圭两指拈着黑玉棋子,在楸木棋盘上叩出清响,“青婘的灵韵资质,可是稀罕着!
在槐树妖精里,怕是寻遍江南道也难觅其二。
再说,以我实力天赋,考秀才案首固然是难,但考个秀才岂不轻松?”
棋盘对面,周广进眉头紧锁。
这位上舍童生中,江阴县学老生弈道第一高手,此刻竟被外舍新童生韩玉圭逼得指尖微颤。
“唉,棋差一着,自愧不如!”
周广进摇头叹息,看着残局上一条蜿蜒的“大龙”
,被韩玉圭屠戮殆尽。
将棋子掷入棋奁,随着“嗒”
的一声脆响,白子投子认负。
“可还有人愿来讨教?”
韩玉圭拂袖轻笑。
他目光扫过舱内众童生,最后落在窗边静坐的江行舟身上。
江行舟正倚窗,翻着《江州风物考》,侧旁茶炉白雾袅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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