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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.第 26 章(2 / 2)

余初甜从不知道这个人还会花时间去请一个人吃饭,上了车,被司机接送到吃饭的餐厅,好奇的站在门口往里面瞧了一眼,这才看到坐在里面同服务员说话的闻少辞,他穿的显然和平日里不太一样,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的人高挑修长,显的更加沉稳,说话间,那人瞧见她站在门口,停下来,自己走过来接她:

“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。”

她任由他带着往里走,走马观花一样的看着清了场,装饰雅致的西餐厅,正中间的蜡烛灯光忽明忽暗,投影着水晶晃动的影子,那光影投落在地毯上,好似追逐她的星星。

落了座,侍从把他们桌上的烛台点燃,把菜单交给她,她看也没看,竟然因为这样的氛围有些羞怯,笑着说了一句:

“吃什么都随他。”

这是烛光晚餐啊。

难以想象,一个多月以前还觉得遥不可及的这人,此时正坐在自己对面,浪漫绅士的请他吃饭,给她许一个从未见过的浪漫晚餐。

如果这是一场梦,那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。

闻少辞看她总是好奇这周围的一切,替她切好食物,和她交换盘子,问她:

“快点吃,要凉了。”

余初甜这才收回目光,歪着脑袋凑过去,同他说:

“你最近,不太正常?”

闻少辞轻笑一声,看她把手抬在嘴巴和他说悄悄话,抬起手一敲她的脑门:

“哪里不正常?”

突然间对她好的不得了,又是送花又是吃饭,这是要做什么,难道她会不知道,所以才会觉得不太正常。

闻少辞往她的盘子里放了一只虾,回答她的问题:

“我请我的未婚妻吃饭,不正常?”

“咳咳……”余初甜差点被呛到,赶紧喝了口水,脸色有些红,低着头往嘴里塞了一块肉。

闻少辞看她反应那么大,忍不住先开口,和她说:

“余初甜,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?”

余初甜再也不敢吃东西了,坐在椅子上看着他,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,又害羞又窘迫,抬起手抓抓头发,摸摸衣服,有些不自在。

有啊,她喜欢的人不就坐在她对面,还是过不久就要举办婚礼的那个人。

“这个问题……”余初甜不知如何说起自己对他的感情,一想起表白这件事情,就觉得嘴巴像是被浆糊黏在了一起,又是紧张,又是羞怯,不知道他问这些话的意思,是不是想找个理由不娶她?

她摇了摇头,不敢承认。

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,终于让闻少辞那颗悬着的心放下,连他自己都从未体会过这种轻松,像是刚刚尘埃落定一大笔生意,或是敲定一个纠结了几个月的大方案。

他把酒杯里那一把用作装饰的精致小伞放到她的酒杯里,和她告白:

“余初甜,你试试和我交往吧,我想和你结婚。”

余初甜看着绯红色酒杯里的精致小三,想起四年前他在那个雨夜里,往她的头上举了一把伞:

“这把伞,你可握稳了。”

原来,是这个意思……

她一瞬间恍然大悟,捂着嘴看着面前的人,脸也红透了,耳根子也红透了,想跑却觉得脚下无力,只能软乎乎的把脸靠在胳膊上,咚的一声把脑袋敲在了桌子上……

喜欢一个人,和被喜欢的人喜欢的心情,原来是这样美好的。







————

闻二爷最近心情不错,晚上和老闻董敲定结婚的流程,第一次有一种将要嫁女儿的心情,暗自感叹,原来这就是做父亲的责任了,到了这个关头,还会担忧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,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,一遍一遍的去确定婚礼流程。

后来闻少辞带着余初甜前来探望,她才把婚纱给余初甜看:

“小皮蛋,你看看喜欢哪一款,定做是来不及了,但这些也都是很适合你的。”

余初甜不晓得两个长辈已经把流程都订完了,不好意思的凑过去看了一眼,身后凑过来看热闹的人同他看上了一款,两个人均抬手一指:

“这个我喜欢。”

“这条适合她。”

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完这话,余初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问师父:

“那我呢,我需要准备什么?”

“你准备多吃点。”

其实哪里需要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孩子去准备,都是长辈忙着操心,更不需要闻少辞这种直男审美去研究。

陈姨可是当年亲自操办过闻少辞爸爸婚礼的,她的办事能力大家都放心。看两个孩子到今天为止也没提过不愿意结婚的事情,安安心心,放手开始操办。

后来从医院回来的路上,闻少辞才和她说:

“你要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够好,需要改,一定要和我说,老人家的审美或许有些偏差。”

余初甜没有不满意的地方,原本还在心里忐忑他或许不太愿意,直到晚上那一顿烛光晚餐,才知道原来他心里的想法,只是她存了些私心,没有说出像是“我也喜欢你”这样的话。

不能让他得意,嗯,至少现在不能。

回了住处,余初甜从自己的行李箱把母亲的照片翻出来,点了一支白蜡烛,算是上香,和她说话:

“余太太,你一定不晓得吧,我马上要嫁给我的救命恩人了。”

她总是叫她的母亲为余太太,一半原因是因为她母亲生前很年轻,周围的邻居从不相信他们是母女,像是姐姐带着小妹妹,她甚至也从不站在长辈的角度上去给她施压,相处起来更像是多年的好友,后来她有了追求者,答应那个法国男人和她同居,才会发生自己险些被割破了声带的事情,她再也不敢疏忽,也不愿意再谈恋爱,一直同她一起生活,暗自愧疚了许多年,直到后来抑郁而终:

“我以前总觉得没有我你会过的更好,后来渐渐明白了,是为了我活的更好你才会想要活下去。”

她看着黑白照片上微微笑着的女人,嗓子有些沙哑,从手机上把闻少辞的照片翻出来:

“我今天才明白他的心意,谢谢你,给我一个那么好的归宿。”

她知道母亲生前最担心她,现在回了祖国,有了户籍,马上又要嫁为人妻,已经是她梦想中的那般安稳,她说着说着自己也哭起来:

“妈,你应该活的长一些,这样才能牵着我的手,送我走进婚姻的殿堂。”

大概也只有没有人的时候,她才会回想起那些年辛苦却又充满快乐的童年。

她哭的正在兴头上,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,光着脚站在走廊上,看到是闻少辞又拿了东西进来,马上把眼泪擦掉,开口问他:

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
她把雨伞落到了他的车上,闻少辞以为她睡了,开了门进来不敢打扰,不想一抬头看到站在走廊上的人红了眼眶,好像刚刚哭过,转而走到楼上,问她:

“怎么了?”

余初甜摇了摇头,抬手一指,小卧室里点亮的白色蜡烛正发着微微光亮,映着一个笑容慈爱的美丽女人:

“和你妈说话?”

余初甜有些不好意思,开了卧室的灯,听到闻少辞问她:

“你妈妈葬在格拉斯。”

“我送她到海里了。”

出殡的时候全靠几个热心邻居的帮忙,但并没有钱安置墓地,随了母亲临终的遗愿,把骨灰撒到了海里。闻少辞抬起手擦了擦那张照片:

“结了婚以后,我来安置一个衣冠冢。”

余初甜楞了一下,抬起脸才看到他认真的眸子和侧脸泛着些暖意,说完这些,他转过来摸了摸她的肩膀,微微倾身,给了她一个承诺:

“不用担心你的婚姻,我会迁就你,宠你,不会欺负你的。”

这话,似是当着余太太的面说给她听的。在余初甜听来,却是那么动听的情话,她微微红了眼眶,笑着点了点头。

他现在在她眼里或许也并不比三年前成长多少,还是那个没什么变化的可爱女孩,他知晓时间会让一个人成长,他愿意等,有大把的时间和耐心去等,一句简简单单的宠你,早已把余初甜心里最坚硬的角落敲开。

只要你不离不弃,我必生死相依。

——

随着婚礼日期渐渐接近,余初甜同闻少辞的婚礼邀请函也已经发到了公司员工的手上。

闻二爷不想给余初甜留什么遗憾,一切都按照礼数来,要明媒正娶。

这份邀请函,席鸣自然也收到了,他从席鸢哪里知道余初甜和闻少辞结婚的原因,特意跑了一趟研究所,恰好碰到余初甜去医院,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到她有些担忧的回来,原来又是闻二爷病情的事情。

席鸣和她提起结婚的事情,同她说:

“闻叔叔这样毫不顾忌你的感受逼你结婚冲洗,实在是太自私了。”

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,余初甜刚从医院回来,心里还在挂着医院的事情,也把席鸣当成知心好友,说道:

“大鸟,我倒没觉得我师父是逼迫我结婚。”

或许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说,确实有些快了,甚至连恋爱过程也没有,但她和闻少辞认识那么多年,彼此都知道一些对方的事情,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于这段婚姻的期望:

“我很期待我的婚姻,也希望嫁给他。”

“闻少辞不过是希望你留在闻氏香水罢了。”都是在商场摸爬滚打的人,席鸣又怎么不明白闻少辞和余初甜结婚的目的,他是闻氏的后代,她又有那么好的调香天赋,这已经是最满意的婚姻了:

“你说以前和他相亲过的女人,哪一个不是对闻氏基业有发展的人。”

余初甜不愿意去思考这种长远的事情,笑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席鸣愣住,握在一起的手像是麻木了一般,看到她有些羞怯的笑着,告诉他:

“我从十五岁认识他到现在,四年了,其实没有什么好去怀疑的。”

无论是以怎样的目的去结婚,她看得到他对她的好,对她的偏袒和维护,这些已经毋庸置疑,是最好的证据了。

“如果你把嗅觉迟钝告诉他呢?”

余初甜听到席鸣说的这句话,有些迟疑,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,或许兄妹两的性子相似一些,都是喜欢替人操心的性子。她犹豫了一会儿,却不知道该不该在婚前把这件事情和闻少辞说。

席鸣却说的斩钉截铁:

“你敢不敢赌一把,如果你失去了敏锐的嗅觉,闻少辞还会不会听他二叔的话和你结婚?”

两个人在接待区外的长椅上聊天,没有注意到躲在旁边听了许久的苁夏,她手里握着那封花了几个晚上写好的辞职信,本想一旦余初甜和闻少辞结婚,她也就没有留在闻氏的必要了,突然间听到这些话,又默默把辞职信收回了上衣口袋里。

直到从研究所出去,苁夏才给那边的人打了个电话:

“很抱歉,黄先生,上头克扣了半年多的奖金,不允许我跳槽。”

对方财大气粗:“难道你还怕我们公司支付不起你的损失?”

苁夏笑了笑,淡定自若的说了一句:

“我听说余初甜马上有新的动静,难道你们不好奇?”

这话,对方一听便明白是什么意思,她不过是想继续多呆一段时日,笑起来:

“我给你的卡上打十万过去,应该够弥补你这次的损失了吧?”

“我不缺钱,您再给我一些时间,我会给你们最有价值的东西。”她向来都不是钱能说动的那种人,她缺的名利和荣耀,是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。

挂断了电话,苁夏走了很远,掏出那份辞职信撕碎,毫无留恋的全部丢到了垃圾桶里。

比起有污点的抄袭公司,百年企业的香水掌门人的位置,显然是才是更值得去争取的殊荣。

她从小的愿望不就是这样吗,坐在万人羡慕的位置,因为一个作品而名传千古,母亲没有做到的,她无论付出什么也要做到。

——

关于余初甜自发在网络上创建的香水协会,不过几天就被刊登上了报纸头条,上面写,年轻的香水师是国内稀缺人才,一款香水的创作时间有些长达十几年,应当给这些原创者创造一些更加利于作品保护的方案。

原本以为只是小娃娃过家家的协会初次就得到了媒体的大力支持,这点是让闻二爷和老闻董没有想到的,以为翻不起什么水花的小丫头,倒是替调香师们开了一条路,这点倒是讨得老闻董欢喜,盼望着她早些成为自家人。

后来余初甜来了医院,闻二爷先故作严肃的问了她一句:

“你以为你能翻天了,干这些没用的事。”

余初甜故意带了报纸前来,讨他开心:

“师父,这就是我和你的最大不同了,要学会反抗,你们这群老艺术家,老调香师,以为一心调制香水便是正道,可现在网络那么发达,连少辞哥哥的营销手段都玩的十分溜,香水难道不应该有个合适它身价的地位和保护方案?”

闻二爷来了兴致,问她:

“那你这协会,是用来干嘛的?”

“我想用她来告垮lo无耻下流的抄袭。”

席鸢说,原创香水在国内犹如没有外壳的展览品,国牌不被人看好不说,崇洋媚外的心态也失去了最基本的尊重原创者。

“你说lo公司为什么那么牛逼呀,是因为大家喜欢他家的‘法国香水’啊。”

小小丫头一句“牛逼”惹的老闻董直皱眉头,训话:“丫头,说的什么词语,不合时宜。”

余初甜吐吐舌头,把两个字换了个说法,分析了以后想要替国牌香水师伸冤的事情,坐在床边问师父:

“师父,你说我这想法成不成?”

“成个屁,我看啊,还得大侄子给你分析分析,我是觉得你一副不知天高地厚,又没什么心眼,别搞这些事儿。”

闻二爷虽然宠她,但说起人来却是严厉的,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,这边厢闻二爷刚刚骂完,闻少辞一进来就看到两个长辈摆出一副训话自家未婚妻的模样,微微皱眉:

“开什么家庭大会?”

小媳妇还没过门,就开始欺负了?

闻二爷把这事情同闻少辞一说,她以为闻少辞要像她找房子一样给出什么严词反对,没想到这人格外的通情达理:

“是啊,希望国牌香水能得到重视,不是外国的月亮就圆一些。”

余初甜得到了拥护者,和师父挑眉炫耀:

“师父,那这事情我自己看着办了,你放一百个心,我没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,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,但我也不想辛苦几年的灵感被人剽窃利用……”

余初甜同闻二爷喋喋不休的说着,闻少辞的手机上恰好收到了一条短信,他打开看了一眼,神色凝重,不假思索便走出去了打电话,余初甜看着他离开,只当是公司的事情,继续和闻二爷唠嗑:“师父,你给我协会建议我倒是接受,但这事我不退让……”

走廊外的闻少辞拨通了那个未知来电,不想被对方直接掐断,又发过来一段文字:

【你们闻氏的香水师也不过如此,失去了灵敏的鼻子,不过是一个加速衰败的王国罢了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