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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七年之后

第十七章 七年之后

一个人走在荒野,也没有施展身法,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天地间无时无刻不在运动的一切,叶枫心底百年丛起,久久无法平静。

这是在与浪寒莫南诚一番狂饮后,两人齐齐飞升至天界的时候。然诺死后的数年间,三人先是于神目山后的洞穴中救出浪寒祖父,治疗他一身伤势后不久,此老也得道飞升。其后,三人行迹遍布四个大陆,纵情于天地,笑傲于江河,当年云台山大战,已成人间绝响,成为这个星球的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神奇传说。

在这七年间,莫南诚广受门徒,履行了他对莫若离的誓言,开始重建莫氏山庄。而今,莫氏山庄已在废墟中的云台山拔地而起,成为整个星球上的无数修士向往的圣地。三人再度着手建立星魂组织,在短短的时间里,星魂组织再度重现昔日辉煌,当初被然诺几乎毁灭殆尽的修真界,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,一些出类拔萃的修士,也开始如雨后春笋般涌现。

莫氏山庄,正是星魂组织的总部所在。枫寒诚三兄弟,在当世修士的心目中,已是如神一般的人物。整个清玄星远离世外的恐怖力量,已处在这两股势力的绝对统治之下。这个当年几乎濒临毁灭边缘的星球,而今已然再度焕发生机。

七年间,三人游历万水千山,形影不离,互相印证修为心得,均是获益匪浅。尤其是莫南诚和浪寒,在叶枫一番引导之下,浪寒终于在数月前感受到天劫的信息。紧接着,莫南诚的天劫也随之而来。三人疯狂数日,莫南诚和浪寒终于在三日前,轻松度过天劫,飞升至天界。

叶枫原想随二人而去,但他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,似乎这清玄星上自己的机缘还没有结束。龙台中央的九块石碑至今仍是一个谜团,偌大的极北之森深处,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神奇之物,而将四大陆隔绝的无限深海,更不知隐藏着多少玄机。

这所有一起的谜团,叶枫总想一探究竟。更重要的是,当年七来禅师所言,每个空间除了灵力浓厚程度不等外,对于天道的感悟,并无任何区别。所有的这一切原因夹在一起,叶枫拒绝了三人一同飞升,而是一个人留了下来。

空旷的天地间,脚步声沙沙的想起。叶枫心中感慨万千,在这一刻,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,他一直有一个问题无法释怀,那便是人的生命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。

是一次次的相聚与分离,抑或是开怀或者悲伤?是爱到深处无法分离,还是斩杀敌人的头颅一吐胸中郁郁?是不断追寻大道屹立在宇宙之巅,掌控所有人的命运,还是平平淡淡无忧无虑舒舒服服的了此一生?

这一刻,他想起了那些曾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们。从老哥到刀神,从音曼到然诺,从蒙子阳到花花和尚,那么多鲜活的生命,如今早已各有际遇,或死在了敌人手上,或活在各个空间。他们是不是也曾想过,这所有的一切,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?

三年前,叶枫已从中部天仙提升到上部天仙的巅峰,时间静止一法也已了然于胸,打那以后一身修为再无寸进。叶枫心知自己已再次进入一个瓶颈,若想要再有提升,必然还要经历一番际遇。只是该如何着手,却全然不知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在掌握本源之力后,叶枫体内的一寸相思之毒,在本源之力不断的压制与吞噬下,从全身缓缓聚集到一处,而今毒素已然完全消失。

这一刻叶枫突然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懒散和疲惫之感,微微眯起双眼,重重的躺在荒野中,闭上眼睛,回忆也在这一刻缓缓开始,从少时的顽劣,再到涉足休闲之力后一次次受到的磨难与挫折,再到自己生命中出现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。叶枫没来由的一阵恍惚,好似这一切都如一场大梦,而自己沉浸在梦里,久久不愿醒来。

当叶枫回过神来的时候,赫然发现自己的双目已然通红,却是在不知不觉间痛哭了一场。音曼、嫣礼,这两个令人疼惜的女子,她们可都还好吗?

狠狠摇了摇头,暗怪自己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。与浪寒二人分别后,饶是叶枫也难免伤感,这才一个人想了许多。此时飞快的收摄心神,片刻后便恢复到波澜不惊的宁静状态。源自本源之力的一句话开始在他心头回响:真正的大道是给予不是索取,是创造不是毁灭。

这一刻叶枫心底升起一股明悟,从此刻起,他将再度踏上艰难的探寻大道的漫漫征程。而极北之森,便是他此行的第一站。

带着滔天的豪情,叶枫飞身而起,片刻后便行至清池村。周遭的一切仍在,只是之前呆在此地的人已然不见影踪,叶枫心中微微一叹,也没有任何失落。先随着自己少时的足迹,将整个清池村缓缓走了一圈,恍惚中仿似听到秦柔娇嫩的声音,“小懒猪,快起床了!”

无奈的摇摇头,心底又暗自怪责,如今秦柔显然已有自己的际遇,已有了一身神通往来于上下界之间。只是不知道两人下次相见,会是何种情形。

当年独居的茅屋仍在,只是更显破败,仿似随时就要倒塌,推门进去,屋内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,只是各种物事摆放很是整齐,显然是有人经常拾掇原因。叶枫也未在意,心念一动,飞快的砍了一些树木,将茅屋修缮一番。随即陡然发觉茅屋角落里有一件破旧的黄裙,应该是女子之物,叶枫拿起,登时愣在当场,热泪自虎目中滚滚流出。

那是音曼的衣服。到此时叶枫已经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形,在清池村苦侯叶枫数年不至的音曼,常常在这间茅屋内追寻两人昔日的时光,暗自神伤,最后在绝望之下,用一把剪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
黄裙内一张发黄的纸片上,留着音曼娟秀的小字,以及点点干痕,显然是她在写这几句话时悲伤难耐,珠泪莹然。纸片上的字是分成十余段,看来是她写了足足十余次。

三月初九日,君走已一年又十一天,思君难耐,于此呆立良久,不知何去何从。

八月二十三日,君走一年又一百七十二天,尽心整理杂物,偶见君昔日所留衣物,观之甚为短小,乃念及君少时所行种种劣迹,不觉失声而笑。

三年已过其半,遥想与君相见情景,乐不欲返。

…………

四月一日,君言三年相会,奈何三年之期已过,曼苦侯无数时日,仍未得与君相见,唯盼上苍保佑,我郎一切安好。

二月二十八日,四年余如梭光阴已逝,而君仍旧行踪杳然,心中大急无奈无计可施,唯能日日在此,期盼相遇之日。上苍保佑我郎叶枫一切安好,若他将有任何差池,请容曼以身相代。

…………

九月初九日,君之踪迹不现,日日无眠,曼原欲在此侯君一生,无奈有秦氏如中山之狼,常怀叵测之意。曼百般反抗,无奈日渐式微,实无半分气力。虽侯君不至,然曼早以君为一生所托,岂能受旁人欺凌。今唯有一死相谢,且容曼于身死之前,尚存清白之身以待我君。生为君人,死为君鬼,随君之心,明月当知。

这一刻叶枫抽噎到难以呼吸,见他虎目通红,长嘶一声道:“音曼,等着我回来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