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方伯，没人住吗？”

  廖震左摇右晃，前后看。

  虽说四处张灯结彩，却看不见活人人影。

  青石板铺三马车并行大道，街边三层小楼里却冷冷清清。

  茶馆、旅店、粥铺、赌坊……关门大吉。

  零星的几片黄树叶子飘过。

  “喂！喂！”

  “干什么啊！”歪嘴听见边上有人搭话。

  一间棺材铺子，双叶雕花老木门后面竖着一张张棺材板，牛犁脸八字胡的男人佝偻着腰躲在木门后面，正朝两人招手。

  “去姜家的？”他问。

  “是啊，姜家儿子娶老婆，来送礼”歪嘴点头。

  棺材铺男人说道：“啧！你们是第一个来送礼的！”
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歪嘴听着话里还有其他意思。

  “……看你们就不知道！”

  棺材铺里的男人左右打量着，路上空荡荡，不见其他人影。他小步走到了两人身边，打量一眼廖震，“嘿嘿”笑着点头，算是打了招呼。

  牛犁脸紧接着拉长，鼻子猛的一吐气，他压着嗓子说：“姜家，有僵尸！”

  “僵尸？”廖震眉毛一挑，有些感兴趣。

  歪嘴则是嘴角左右抽“僵！尸！！”

  他是真的见识过神仙本事，也相信世上真有僵尸，一听到这名号，腿就酥了。

  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  “这位公子，你没看我是干什么的？”牛犁脸竖手指头指了指背后“我是卖棺材的啊！”

  他拍着胸脯“我接手老爹的生意，卖棺材生意也是祖产，几十年了，姜家从来没死过人，从来没买过棺材，他家里能没僵尸？”

  “……”廖震闭着嘴，没接话。

  “少爷，咱放下礼就走吧？”歪嘴怕了。

  “走？你忘了咱们来干什么的？”

  “谈生意……”歪嘴缩着脑袋。

  “那就走吧”

  “哎！”歪嘴硬挪着脚后跟，胯拖着软腿肚子，跟在廖震身后。

  姜家大宅，

  一个男人站在门口，见了廖震有些诧异。

  “我们是廖家来的，姜公子大婚，来送贺礼！”歪嘴递了礼盒，顺嘴问“姜家这么大，怎么没个下人？”

  男人接了礼盒“小的是姜家管家，最近这段日子，下人们事赶事，正好堆成了一团，老爷放他们都回家了，这才看着冷清。”

  “我说呢……”歪嘴嘟囔了一句，也不知他话里什么意思。

  “姜老爷和姜公子呢？我来谈生意。”

  廖震轻轻抽鼻子，似乎是想在空气中闻出点东西。

  “您先来堂屋休息，我去通报老爷和公子！”

  “好”

  管家把廖震和歪嘴送进了堂屋，倒上茶水，端来小碟子的点心伺候好，保证了自己去去就来，一定要让两人在原地等着，才离开。

  “少爷……阴气森森的”

  歪嘴心里发寒，五进的大房子，从进来后只见到管家一个人。

  空宅，渗人。

  日头也快落下去了，歪嘴从进门开始，尾巴骨往上窜的寒气就没消停过。

  “你在这里看着，我出去逛逛，如果姜老爷来了，就说我方便去了。”廖震站起来。

  “噢好”歪嘴点了点头，少爷有命令他不敢不听，只是一个人站在这儿，他觉得更甚得慌。

  廖震后脚刚从堂屋迈出来，前脚落地已变成踩着绣花鞋的金莲玉.足。